“是轻伤……你别乱碰,刚上了药。娇娇,我打算请皇上下旨,由大理寺彻查此事。不管能不能把外戚牵扯出来,总要打断他们一条狗腿!这段日子京里不会太平,你安心在公爵府呆着,但就是在家里,身边也不可离了人。等我把此事平息下去,你把公爵府的喜事办了,我就接你回府。”
谢葭点点头,道:“嗯。”
她执意坚持,卫清风只好给她看了自己的伤口,果然是轻伤,伤在左肩,是皮肉伤。
谢葭给他穿上衣服,低声道:“将军,现在去哪儿?”
卫清风道:“先到公爵府,未下朝,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。我还有事和岳父商量。”
马车停在了文远侯府。
谢葭先下了车,然后扶着卫清风下来,两人联袂进了门。
回到蒹葭楼,轻罗和知画一脸惊魂未定地上来请安:“姑娘!将军。”
谢葭大喜:“你们没事?”
知画道:“阮师父让我们躲在院子的角落里,等事情平息了便送了我们回来。”
轻罗道:“等了许久不见姑娘回来,好在姑娘没事,谢天谢地,谢天谢地!”
谢葭看了一脸漠然的卫清风一眼,笑道:“好了,吩咐小丫头,去打盆热水上来。再往浴桶里注满水。让厨房下碗面,再准备些小点心什么的。将军留在这儿的衣服找一身出来备着。”
轻罗和知画忙应了是,退下了。
谢葭扶着卫清风进了门,让他坐在床上。待下人打了水来,便伺候他擦了身子,并洗了脚。
卫清风一脸的享受,半点没有意识到谢大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给人洗脚的活计,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配合配合感动感动。待她亲自把水盆端出去了,他早就自己坐到了桌边,伸长脖子等吃。
谢葭并不计较,又去端了面来。他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,谢葭却食不知味,显然还没有从昨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。
卫清风伸手给她擦了擦嘴,眼神幽深:“怕?”
谢葭摇摇头,道:“不怕。我只是在想这事儿父亲会怎么说。”
卫清风笑了起来,道:“这个不用你操心。”
谢葭不悦地道:“将军,我昨晚可是也差点送了命的!”
卫清风一把把她拉了过来,笑道:“现在知道怕了,当时不还逞英雄!”
说着,一把捏住她的下颚,深深地吻了下去。
谢葭被他抱到床上。一夜又惊又怕,来不及洗澡,谢葭就伏在枕头上睡着了。有人轻轻地给她拉了拉被子。
卫清风看了她一会儿,出了门去。
刺槐也是一脸疲色,道:“将军,侯爷下朝了。”
卫清风点点头,道:“吩咐下去,看好夫人,不要让任何人打扰。”
“是。”
卫清风便去了雎阳馆。
谢嵩朝服未除,玄黑的麒麟袍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冽,少了几分儒雅:“清风!”
卫清风给他行了礼:“岳父,娇娇没事,只是受了惊吓,已经睡下了。”
谢嵩这才松了一口气,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!你们昨晚彻夜不归,今天一大早你又没有去上朝!结果今天大理寺上了折子,说京城内有一酒楼被人满门屠尽!清风,这事儿和你们有没有关系!”
卫清风坦然道:“昨夜我们就是在客云居过的夜,那些人也确实是冲着我去的。是我让人去报了大理寺备案彻查。”
说着,便把事情的经过,包括自己的猜想,以及自己的主张都细细说了一遍。
谢嵩眉头越皱越深,最终叹道:“果然是你派人暗杀了信使!”
卫清风抿着唇,不说话。
谢嵩道:“你们实在是,实在是……”
卫清风道:“若是今上责怪下来,我一力承担便是!”
谢嵩勃然大怒,道:“说得简单!你堂堂忠武侯,一国大将,岂可用己身去换他几个信使!”
他又道:“客云居满门被灭,遮是遮不住的。清风,你到底还是欠了些考量。你可曾想过,若是真的彻查此事,萧氏难免会把头牵到你暗杀信使上去!到时候他们纵然去一整个旁支来认罪,却也足够把你拉下马——暗杀信使,等于是混淆圣听,这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!”
总不能让今上承认是他默许的吧!
卫清风倒抽一口冷气,他还真没想到这么多!
谢嵩道:“如今之计,只能尽力周旋。暗杀信使之事以后不可再做。”
卫清风低下了头,道:“是。”
谢嵩道:“你先回去给你母亲报个平安,我去一趟晋王府。”
卫清风点了头。
翁婿俩就此告别,卫清风去了一趟蒹葭楼,发现谢葭还在睡,也没有惊动她,便走了。
谢葭睡了约莫一个时辰就起了身,梳洗了一番,这才有了些胃口吃东西。心中却在自嘲,若是从前,见了死人她恐怕就会吓得几天睡不着觉。现在连续几天都见了血光,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,还能安然自若的吃饭。
食物可以让人觉得有安全感。
吃饱喝足,她长出了一口气。
轻罗等人也休整过了。谢葭看过,自己身边的人基本上没有折损,只伤了几个。刺槐和紫薇都安然无恙。只是少了阮姑。
“阮师父呢?”
刺槐有些犹豫,道:“阮师父奉命护卫夫人,却去而复返,回将军府领罚去了。”
谢葭有些惊讶。然而,卫府一向是实行军事化管理的,她不好多言,只道:“叫个人去瞅瞅,等她领了罚,就把她接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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