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等一下。”应隽天看到她来了，手中的动作不停，在汤好了之后，将汤盛出来：“只差一个汤，很快就好了。”
宣墨筝站着不动，双手下意识的环抱在胸前，一只脚微微向后退了些许。这是一个充满防备意味的站姿。应隽天没有看到，将汤盛好，正打算把菜往外面端时，才注意到了宣墨筝还在那里呆呆的站着。
“洗个手。饭好了。”应隽天将菜端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。然后摆好碗筷：“好了。吃饭吧。”
宣墨筝的唇抿得紧紧的，抱着手臂的掌心不自觉的收紧，将自己抱紧。室内暖气很足，她不觉得冷。却不能控制心里那份颤抖。
她有冲动想尖叫，想大吼，想让应隽天滚出去。可是她最终只是看了他一眼，转身，就要离开。
“宣墨筝。”应隽天拽住她的手：“今天是圣诞节，你一定要这样吗？”
他昨天赶过来陪她过平安夜，她不理他。今天是圣诞节，她还是打算不理他吗？
“你也会在乎吗？”宣墨筝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。侧着脸，清冷而姣美的脸跟他对上。四目相对，她的眼中是说不尽的讽刺：“应隽天，你也会在意吗？”
应隽天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她笑了：“结婚第一年，圣诞节我让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，等你回家，你没回来。第二天新闻头条，你跟一个女人一起出席一个开幕酒会。结婚第二年圣诞节，当时我们吵架了。因为那瓶避孕药。我不死心，依然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。然后打电话给你，你不接，人也没有回来。我一个人，守到半夜。”
“第三年，我已经绝望了。已经不想跟你过圣诞了。而你，也如我猜测的一样，没有回家，没有出现。这次陪在你身边的女人，是林露。你没忘记吧？”
不光是圣诞节，还有情人节，生日。结婚纪念日。他几时记得过？又几时陪她一起过节？是。也是有过的，只是那短暂的甜蜜之后，带来的是更深的痛苦。真的是够了。
应隽天语塞，他做过什么，他自然是清楚得很。
“现在第四年。应隽天，原来你也会在意节日吗？我以为，你从来都不在意的。”
“宣墨筝，我——”
“现在就算你在意，我也不想在意。因为我怕你像那年我过生日一样，给我一个虚幻的想像，看似丰满的结果，最后却依然是让人惨淡收场。”宣墨筝神情平静，没有怨，也没有恨。只是那双水眸，清清盈盈，不带一丝情绪的看他：“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，让你突然又想玩这样的把戏。但是我不想玩。你找别人吧。”
扔下这句话，宣墨筝再不看他，转身上楼了。
很快，宣墨筝又下来，拿着自己的外套跟包包，似乎是要出门的模样。应隽天还站在餐桌前，看着那一桌子的菜。听到她的声音再次走出来。
“宣墨筝。”应隽天知道自己心虚，只是道歉的话，却是说不出口：“再不吃菜冷了。浪费粮食可不是个好习惯。”
就算她不想吃他做的饭好了。可是这样浪费也不太好吧？
宣墨筝的人已经走到门口了，脚步顿了一下。也没有回头，拿着包包的手倏地拽紧了那细细的带子。只是情绪的波动，只有一秒，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。
“那就倒了吧。”宣墨筝不看他，拉开了门：“横竖那些年我倒掉的饭菜，也不少。不在乎再多浪费这一次。”
门呯的关上，阻隔了他所有要出口的声音。应隽天看着那一桌子的菜，第一次尝到了无力的感觉。
宣墨筝出门的时候，吓了一跳。门口的雪，都让人铲掉了。一直到马路上。这是那个男人弄的？那又怎么样呢？也许，只是他自己要出门，所以才做这些事吧。
冰雪未消融，一阵风吹过来，带着阵阵的凉意。宣墨筝拉紧了外套，任冷风吹过心头，心里却是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平静了。
随意走了两三步。宣墨筝就有些后悔了。美国不比中国，圣诞节在美国就像是中国的春节一样，大家都回家过节去了，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。偶尔可以听到邻居家会心来的狂欢声。
这种时间，最适合的，也是去朋友家参加圣诞party。只是宣墨筝实在是没有什么朋友，昨天学院里倒是有人提出了邀请，她以自己要完成课题为由拒绝了，早知道就答应了。这会一个人走在马路上，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如果商店都不开门的话，就算她要吃饭，恐怕都没有地方去吧？难道她还要回家去？去看应隽天？去吃他做的饭？不，她不要。宣墨筝拒绝去相信应隽天的好意。刚才走得急，连手套也忘记拿了。这会手冷得像冰，她只好装进口袋里，想着这种天气，这种节日，估计也就中国城那边还有商店会开门营业了吧？
可是她没有美国驾照，没有车，也没办法去。宣墨筝纠结了。这会真真是进退两难。到底是回家看应隽天，跟他对峙，还是在外面呆一天。不吃不喝？
她这边还在纠结，手机却在此时响起，竟然是弗兰的电话。
“圣诞快乐。宣，今天有安排吗？”弗兰的声音听起来，永远都是那么有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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