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全在一旁陪着我，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要不是有事，我怎么会一个人先出来，更何况是楼全了。
我看看楼全，心里哭笑不得。
“王爷有事给耽搁了，所以我就想出来了。”
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，为何要与楼全做解释。
“王妃还是上车等吧，外头怪冷的。”
“不用了，想必王爷也快出来了。”
话还没说上三句，楼锦瑞当真便出来了。深色的朝服在宫灯的映衬下不似明显，却衬得他犀利的身形全美无缺。
几欲开口，却不知要说什么好，呆呆看他走到面前，他神色淡漠，不等我分辨就先上车来扶了我。
侧头避开他的眼，翻来覆去好几遍，我一句求求你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伤人。
深吸了口气，总也不能每次都因为蝶夕的事儿闹成这样，扯了扯他衣袖，试探：“你生气了？”
他也是没想到我会这般，眉睫微颤，看着哦扯住他衣袖的手，口气淡然：“没有。”
我嘟囔：“还说没有，你明明就是生气了，算我错了还不行。”
“没有，牵儿。”
算是豁出去了，当真为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汗颜惭愧不已。
摇摇他衣袖：“六王爷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。”
楼锦瑞无动于衷，用他极其正常的表情向我问道：“牵儿说什么，我怎么听不到？”
原是他故意，咬紧牙，字字吐得清晰：“六王爷，算我不对，您便饶过我这一回吧。”
我挑眉看他，他终是把憋着坏笑的脸变成了眼满的疼惜，轻轻一扯就把我拉进了怀里。
我不依，戳了他鼻间就道：“楼锦瑞你个小气鬼，还当真生气起来了。”
“牵儿怕我生气了？”
“是我不该到处乱走。”明知道可能会碰到，却还不知好歹的到处乱逛。
心里着实过意不去，松了手上的劲便要将手放下来，却被他正好低头咬住，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往回收，哪知却正好碰上他舌尖，指腹立马烫起来，这回是想收回来都不成了。只觉他舌尖一颤，一俯身，便将我吻住了。
暧昧香软间，我确定，他身上真的是若隐若现的龙涎香。
我推他，揉着鼻子问道：“你身上怎么是这个味儿？”
他抬起头，往肩头出嗅了嗅，问道：“什么味？”
我装思忖，嗔笑，道：“定是你许久不曾洗了，一身的汗味儿。”
他低头来探我脖颈，勾了嘴角，道：“牵儿身上真香。”
我一阵激灵，从他身上坐好，又转了话题道：“你刚刚去哪儿了？”
“皇上邀我们去了御书房。”
这别间原来是御书房，好端端的叙话竟要去御书房？
我无意知道他们谈些什么，却对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出来觉得很是诧异，便道：“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？”
楼锦瑞冷冷轻笑了一声，低缓而平静的口吻。
“日日见面，能有什么好谈的呢。”
府里也是异常的热闹，春桑伴了柳素梅在后院放烟火，我便拉着楼锦瑞一同凑热闹，倒是难得让他拘束别扭了回，犹豫着还是没有答应，看了春桑和柳素梅美好快乐的模样，在没人能瞧见的阴暗处偷偷亲了他。
他回过神来的时候，连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欢喜。
我低声：“恩，新年快乐。”然后推了他拉着我的手便与春桑她们闹到了一处去。
闹腾了半夜，一直等到守完了岁才陆陆续续散去。
隔日，醒来已是天色熹微。
楼锦瑞不在，疑惑之下穿衣起床，开门时正好春桑端了水来与我梳洗，一问之下，说王爷很早便出门了，去哪儿也不知道。
去前厅时正巧看到楼全至院子里经过，见了我便给我请安，还说是特意来看看我醒了没，来传楼锦瑞的话的，他说楼锦瑞出府前吩咐他转告我要我今日莫要到处乱走，等他回来。
我盯了楼全许久却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，又不知道要问些什么，只得点了头道：“去忙吧。”
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，末了微抬头看了看我，便下了去。
我现在才觉得可笑，我原以为我是知道他的——或多或少。可是现在，我连个缘由都不知道，又何处谈了解呢，又是要如何问，为什么。
我迈步往后院走，想必柳素梅也该醒了。正值春桑端了药往她屋去。
她与我请安，我瞧了她手中端着的药道：“你以后就不要再给二夫人服药了。”
她也没多问，应该是也因着之前便提起过了的。
“小姐，昨晚春桑经过后院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。”
我轻笑她：“看见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
“春桑只是觉得他很奇怪，而且春桑也没再府上见到过。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她想了想，然后看了我道：“是您和王爷去公里后不久便来了，楼管家说是来找王爷的。”
来找楼锦瑞的那便是再正常不过了，楼全会放他进来便也该是府上的熟面孔，至少楼全是认识的。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楼管家和他说王爷不在府上，他该是回去了吧。”
我们已是渡至门口，便也不向春桑多说，推门而入。
她听见声音倏地睁开眼，我与她莞尔一笑：“醒了？”
春桑过去扶她起来，她看见我便咧了嘴浅浅一笑。我帮她穿衣，梳洗，最后对着桌上的药，缓缓道：“既然春桑都煎好了，也莫要浪费了她的心思，你喝了吧，与你也没坏处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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