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开这种玩笑, 阿绵就是再榆木脑袋也察觉出了什么,但出于种种考虑,她还是没将那些话问出口。
见她面带薄怒,腮边飞上一片红霞,太子心中一笑,“你猜的没错,朱月确实和大皇子有些关系。”
果然如此……阿绵也说不清心中感受,“他们想做什么?”
“阿绵觉得,如今程府最有价值的宝贝是什么?”太子反问她。
冥思苦想一番, 阿绵犹豫道:“……爹爹的官印?”
随即额头被点了点, 太子眸带笑意,“当然是我面前这头小呆鹅。”
“我?”阿绵不可置信道,“我能有什么用?拿我来要挟爹爹帮他们?不可能……”
程宵不是这样的人, 阿绵心中清楚, 若有一日真的拿她这个女儿和家国大事相比, 程宵定懂得该如何取舍。换作阿绵自己,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软肋。
太子摇摇头,显然觉得面前小丫头毫无自觉。
不说她在几人心中的地位,就是她的特殊性,也足够让他人眼红。宁氏皇族的病只要没有彻底治好,她的重要性就永远无法取代, 对父皇如此, 对他如此, 对那位七皇叔也是如此。
据太子所了解的消息, 那位七皇叔现如今状况可不怎么好。
平日也许还能装着平和的王爷模样,可偶尔王府中几乎要渗出府外的血腥气息是挡不住的。
阿绵的体质对她自己来说不知是福是祸,但对他们来说……太子眼神一暗,不管有没有这体质,他是不可能放阿绵走的。
见太子不说话,阿绵换了问法,“即使这样,他们又打算怎么做?”
太子凑过来对她耳语一番,话中信息量之大,让阿绵回寝殿时脚步都还是飘忽不定的。
朱月此人,阿绵对她是颇有好感的。祖母在时,常道朱月小小年纪就善解人意、温柔知礼,惋惜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孙女。阿绵小时候也受她照顾颇多,她思虑周到,幼时有一次阿绵差点跌下高地也是她及时拉住才幸免。
阿绵不说,但自会将每个人对她的好都记在心中。
朱月的作为虽说肯定有几分讨好和思量,但她的心思是坏不了的。
想到太子方才说的,朱月在那间庙宇中被大皇子给……
古代女子最看重名节,朱月在府中又没有可以贴心的亲人,肯定不敢说出来。还因此被大皇子握住别的把柄,为他办事。
阿绵无法想象,朱月这一年来都是怎么过的。
怪不得每次阿娘每次开玩笑说要给她找个好夫家,她都低着头含糊混过去,旁人还道她是害羞。
也幸好朱月还没有真正做出什么,又被太子和自家爹爹提前发现,想来大皇子再有什么阴谋,也不可能得逞。
“小姐。”香儿满脸笑意走进,“柔妃娘娘赠了一瓶新鲜花蜜来,道若是您爱喝,便只管再去她那儿拿。”
阿绵按住思绪,回道:“姑母怎么突然想着这些小玩意儿了。”
“都是三皇子殿下着人送回来的。”香儿勺了一盏花蜜来,“柔妃娘娘说,三皇子在江南一带已经玩得乐不思蜀,不愿回宫了,便只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她。”
想到前几天收到的话本泥猴儿,阿绵扑哧一笑,“我看也是,江南多美人,三哥哥怕是沉浸在温柔乡不想回了。”
香儿偷笑,“若被三皇子听着这话,定又要说小姐没良心了。”
“没良心的是谁?”阿绵斜她一眼,“丢下我们,自己一人跑去南边逍遥了,说得好听是有差事在身,谁不知办差只是顺便呢。”
微微舒展身体,阿绵想到方才太子说暂时还不能回府有些无奈,只能道:“正好,去给姑母请安好了。”
她身旁跟了香儿和四个宫中配的四个宫女并两个嬷嬷,还有一个小太监。但阿绵不习惯左右跟这么多人,便只让香儿紧跟着,其他都隔了一段距离。未至柔福宫,便见到了皇后鸾驾。
这可是久违,皇后自长公主一事一来,消沉不少,再加上近些年元宁帝少有出面,便愈发像个隐形人了。
有多嘴的宫人议论皇后娘娘命苦,生了这么个公主。
长公主的称号尊贵无匹,彰显了陛下对这位嫡女的宠爱,不然也不会破例如此封赐。可惜长公主是个糊涂人,权势地位都有了,偏偏因那么一个不着调的驸马和陛下闹翻,更不顾皇后娘娘哀求,硬是要住进佛堂,每日吃斋念经。
这才几年,阿绵就见到这位皇后发间有了灰白的迹象,心中震惊。
太子孝顺有为,时常会去给皇后请安问候,纵使女儿有些什么,皇后也不该有如此老态啊。
她低身行礼,皇后停驾走下,见了阿绵轻轻点头,温和笑道:“这是要去看柔妃?”
“是。”
“正好一道,同本宫一起去吧。”
牵了阿绵的手,皇后亲亲热热地在鸾车上同她说话。两人一年中总要因各种节日见那么几面,也不是十分生疏,何况还有个义女的名义。
近些年皇后很少向阿绵过问元宁帝的事,这次难得开口,道听说陛下近日有所好转,不知现在如何了,可是不会再发病了云云。
阿绵笑着回答,然后道:“娘娘如果惦记着,不如亲自去看看陛下。”
皇后沉默下去,不知想到什么,“陛下怕是不愿再见到本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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